盍各言爾志

盍各言爾志

曾慶潭 Ching-Tang Tseng

ilikeforth@gmail.com

Hamilton, New Zealand

1 December 2024

1960 年代，是我們這群 70 幾歲的老人開始上初中的年代。最近，我剛好碰上了一個外孫女初中畢業，要準備上高中了。她經常來我這裡陪我們生活，有過許多的隔代交流，每次回家時，我女婿就會問她今天又跟阿公學了什麼？
我能教她什麼？都是隨興的，不拘形式。

我記得她剛上初中時，我告訴過她三項上初中時會與上小學時不同的心情感受：
一是初中生會覺得老師在生活方面不再怎麼細微的照顧學生了。
二是你上中學時不再那麼容易的得到各種鼓勵性質的獎狀。
三是你會發現從別的小學畢業而來的同學，出現了好幾個能力都比你優秀的同學。
她必需經過比較後了解這三種情況，上學時，才不容易產生挫折感。
現在，她初中畢業了，一切狀況都還很優秀，表示歷經小學轉上初中的學業情況，與學習上的心理狀況都保持的很不錯。

我當然希望她再接再厲，繼續以平衡的心態接受高中教育。這個時候，我也還能再給她一點鼓勵，我能準備的說明題材就是教她如何立定志向？順便告訴她一點中國古文化在教育中被使用、推演的方式。
我告訴她，學生上了初中、高中，是應該立定自己志向的時候了。但我不強調對未來職業的選擇該是那一種，而是要強調在個人的修養與品行上應該立定什麼樣的志向。順便也告訴她，我當年上中學時的情況，跟現在的學生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只不過，我們是幸運的，那時的台灣，有著許多剛從中國大陸保留來台的精英學者，他們認認真真的成立過中華文化復興委員會，教育部頒發的國語、國文課本，內容都是經過這些精英挑選過的，我們受教時立刻受益。現在的台灣已經不是這樣了，政治掛帥的結果是教材內容亂七八糟，沒有人恭維。

初中也是我們剛開始要正式接受中國古文化教育的時期，一定要開始接觸古書中的文言文，也就是文章言論方式的文字，有別於常人說話時講話方式的語體文文字。最典型之文言文的第一課，就是孔子與學生對談交流『志向』的課文。這一課，學生都要背誦，終生牢記，經常引用，身體力行。課文的內容在『論語』書中第五章第 26 條，是這樣言簡意賅的記錄著：

顏淵、季路侍。子曰：「盍各言爾志？」子路曰：「願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蔽之而無憾。」顏淵曰：「願無伐善，無施勞。」子路曰：「願聞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

剛從小學畢業讀過國語、只強調學會認字的學生，並不能直接看懂這樣的文言文，拿它當教材就是一篇進行中國古文教育時很好的啟蒙材料。

我當講故事般的方式講給外孫女聽。2500 年前，孔子與兩位傑出的學生談論志向，一個是學生中最有錢的叫子路，另一個是學生中最窮的叫顏回。

孔子對他們說：『何不各自談一談你們的志向呢？』子路先回答說：『我希望我能作到我的車、馬、昂貴的輕質衣裳，與朋友分享使用時，用壞了也不會覺得遺憾而抱怨。』顏回則說：『我希望我不會吹噓自己的能力，也不會誇大自己貢獻過工作後的功勞。』隨後子路恭敬的說：『請問老師的志向為何？』孔子回答說：『我希望老年人能安享天年，朋友都信任我的為人，少小的人都能受到關懷照顧。』

課文中，盍各言爾志、蔽之而無憾、願聞子之志.....等等句子都是標準的文言文。句子中帶有『之』 字的用法者，就是標準文言虛字『之』字的用法，能美化句子，加強語氣，強調重點。

文章凸顯了 2500 年前生活富裕的現象，跟現在一樣，有馬、有車、服飾輕柔者代表的是有錢人生活時使用的物質。中國的絲綢早在 4800 年前就已有文字記載，孔子的時代也正是西方國家的羅馬時代，那時中國的絲綢，經絲路貿易銷往羅馬時，羅馬人要用黃金來購買，可見穿絲綢之『輕裘』者是多麼的富有。

顏回雖窮，他 32 歲就去世了，卻是孔子最常表揚的學生，說他好學、不遷怒於無辜者、從不犯下第二次的錯誤。他家雖窮，住在貧民區內、日常生活的飲食都有困難，但他仍然不改變安貧樂道的生活態度，算得上是個賢能的人。

我們在接受論語教育時，並不需要每章、每節、逐條的學習，許多書上記錄之孔子的言行，都是我們在讀完高中、有了文言文閱讀能力的基礎後，自行去找整本論語來自己看懂的，所以能夠知道孔子是如何批評顏回是個賢人的依據。

每個人年輕時都該有個自己的志向，你可以稱它是個人的座右銘，拿它當個人發展時的方向指標。從孔子教育學生的言論中，你也可以看出一個偉人立定志向時寬大的心胸，兩個傑出的學生志向，偏重於修養自己，都沒有野心。孔子就不同了，他的志向考慮到社會群體，令老人、朋友、小孩都能受惠，他的志向與眾不同。世人就憑他對整個世界的胸懷，確認他是聖人，是萬世師表。

『盍各言爾志』這一課課文教會了我們如何步入中國古文化的文明境界。

Forth 程式語言對比於中國文章，可以說 Forth 程式都算是文言文，大部份都很難直接看懂，需要借助於說明。讀文言文時，我們都借助於古聖先賢對文言文所做過的註解來深入了解文章的意義，所以，程式的說明很重要。除此之外，Forth 程式語言的標準指令還隨著時代演進，主要的精髓是不變的，只在定義上有點差異，研究 Forth 時就不能不注意。下列是一份整理出來的 Fig 指令標準與 ANS 指令標準的對照參考表，你讀 Forth 的古程式時需要用到。

 
Fig Forth vs. ANS Forth
xxx represents any Forth word.
"..." replaces a section of Forth code

State                   Fig                     ANS
                        " This is a string"     S" This is a string"
                        (non-Fig)
compiling:              ' xxx                   ['] xxx >BODY
executing:              ' xxx                   ' xxx >BODY
compiling:              ' xxx CFA               ['] xxx
executing:              ' xxx CFA               ' xxx
                        (KEY)(non-Fig)          KEY
                        (NUMBER)                >NUMBER(not exactly the same)
                        XOR                     INVERT
                        DUP                     ?DUP
compiling:              ."                      ."
executing:              ."                      .(
                        0. 2VARIABLE xxx        2VARIABLE xxx
                        0 VARIABLE xxx          VARIABLE xxx
                        3 PICK                  2 PICK
                        4 ROLL                  3 ROLL
                        ;S                      EXIT
                        <BUILD ... DOES>        CREATE ... DOES>
                        ?1DATA(non-Fig)         KEY?
                        ?TERMINAL               KEY?(any key, not just ctrl-c)
                        ABORT                   START(not ANS)
                        ALLOT                   RAM ALLOT ROM
                        BELL                    $07 EMIT
                        BETWEEN                 1+ WITHIN
                        BLANKS                  BLANK
                        CFA                     BODY>(non ANS)
                        COMPILE                 POSTPONE
                        CREATE xxx SMUDGE       CREATE xxx
                        D*/ (non-Fig)           M*/
                        DLITERAL                2LITERAL
                        DMINUS                  DNEGATE
                        DOWN                    $0A EMIT
                        END                     UNTIL
                        ENDIF                   THEN
                        HERE                    ROM HERE
                        HOME                    $0B EMIT
                        ID.                     .ID
                        IN                      >IN
                        LEFT                    $08 EMIT
                        LFA                     BODY> >NAME N>LINK
                        MINUS                   NEGATE
                        NFA                     BODY> >NAME
                        NOT                     0=
                        PFA                     N>LINK LINK> >BODY
                        R                       R@
                        RIGHT                   $1C EMIT
                        RTE, SMUDGE             RTE,
                        RTS, SMUDGE             RTS,
                        S->D                    S>D
                        U*                      UM*
                        U/                      UM/MOD
                        UP                      $1F EMIT
                        VLIST                   WORDS
                        WORD HERE ALIGNED       WORD
                        [COMPILE]               POSTPONE(usually but see ANS T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