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著搞生產

忙著搞生產

曾慶潭 Ching-Tang Tseng

ilikeforth@gmail.com

Hamilton, New Zealand

2 November 2011

陪著九十幾歲的老前輩聊天，是很難得的事情。

我姑且就尊稱他是張老吧，張老只說他的一生平淡無奇，退休養老到現在，生活毫無困難，年輕時還幫過別人，別人成功發達了，回過頭來照顧他的晚年。現在，他也是移民，也都還能長途搭飛機，台灣、紐西蘭兩頭跑，兒女的生活都還算不錯，沒有人會來煩他。

張老從土地銀行退休很多年了，一直都有退休金可領，衣食無缺，四處走走，旅費需要開銷，都還花不完自己的錢。他自知沒人愛聽老人言，所以早就養成了別人不問他就絕不多說的習慣，最近幾年行動確實是較慢了點，過馬路時，常見到路人不耐煩他的行動遲緩，因此，只走不過馬路的路。

我對張老年輕時的事業有興趣，銀行業我卻外行，連個能啟口的金融術語都講不出來，乾脆就直接請教他，在銀行上班時，都做那一方面的事情？他的回答非常乾脆，沒本領就沒專門的事，都只當個小科員，一直到退休，長官要他這樣子養老，他也沒違背長官的好意。我更好奇了，能夠這樣子過一生，其中必有玄機，於是追問到底，就想知道其中的懸奇。

我們雙方保持高度的耐心談了很久，都避免強調將特別題材當作談話的內容，後來，我聽出了其中的關鍵。

民國 38 年，國內到處兵荒馬亂，張老剛進土地銀行不久，卻隨著國民政府敗退來台，對自己的前途一片茫然。有一天，有人找他，希望他能再回大陸一趟，去帶幾位當時土地銀行的重要人物來台，他就去了，所以做過一點比較危險的事情。我知道這就是關鍵，於是追問他，那麼危險還回得去啊？從那裡回去？

他平淡無奇的說，就從香港進去，邊境已經被共匪控制了，排了很長的隊，等著給入境申請單蓋個通行許可章，他見到前頭許多人又哭又求的，請邊防領導給蓋個章子，不管你說家中有甚麼高堂老母需要照顧，或是一大堆妻小嗷嗷待哺，回答都是簡單的三個字：『拉出去』。

輪到張老了，那時他還很年輕，卻心知肚明，當然得低頭，領導發問了：『你回來幹甚麼？』張老眼皮也不敢抬，只說：『回家搞生產』。就這樣，張老順利回到了老家，帶了幾個老長官來到台灣，他們都做了大事，也做了大官，後來，在土地銀行裡，聯合起來照顧他，直到退休，至於銀行裡面的工作，他沒有甚麼本事，當個小科員沒有問題，如此而已。

我剛從台灣回到紐西蘭，過去的這一個月，確確實實的是在『搞生產』。已經 84 歲的 Norman 老先生教過我，每年過了勞工節(Labour Day)，也就是每年十月的第四個星期一，今年是十月二十四日，氣溫就不會再低於 10 度 C ，我們的菜圃就可以開始種進東西了。我們一家人，包括小真，根據經驗，整好了菜地，買了番茄苗，玉米、小黃瓜的種子，昨天種好了菜圃，隨文附上相關照片兩張，一張是漂亮的菜圃。

照片一

另一張是『搞生產』新種的蘋果樹，原稱品種是太平洋玫瑰(Pacific Rose)。這一棵樹苗是老友紀敏兄，接枝完成，已經渡過栽培期的紐西蘭特有蘋果，他從北邊的奧克蘭市，開了一百多公里的車子，特地送來給我，這幾天我們這裡才最適合搞這樣的生產，蘋果樹苗上開滿了蘋果花。種在這裡，將來可以生產出蘋果，看它掉到地上時，就有可能發現其它種『萬有引力定律』。

照片二

這一個月，我從紐西蘭發起了向全中國進行搞生產的活動，教大家使用 Win32Forth 系統語音輸出，唸『百家姓』、『千字文』，為期三個月。我絕對有把握搞出生產，大陸同胞也能自由參與，這一次，我是真心的在搞生產，不是為了平安過境才講這樣的話，否則，再問一句：『搞啥子生產啊？』，我若支支吾吾答不上來，也會是另外一句：『拉出去』。要注意！搞的生產若說是最先進晶片，就是騙人了，還是那句話：『拉出去』，我只搞小老百姓可用的東西。

平時，我也收集了一些特別喜好的小東西。另附照片三張，展示這些特別的小玩意兒。第一張是我這次回台，爽兄特別為我搞出來的生產，是一隻白色的大螞蟻，這樣的產品，將來想要義賣籌款時，可以派得上用場。

我把爽兄生產出來的贈品，框在一個漂亮的玻璃小屋內，如照片三所示。

照片三

照片四是我很喜歡的一份全廢物利用藝術傑作照片，全用廢螺絲、廢墊圈、廢鐵絲焊製而成。一個出了車禍差一點就成廢物的傷患，接受由廢物生產出來的醫生診斷，那個醫生說：『不好好搞生產，就會真的變成廢物！』

照片四

照片五是我喜歡才花錢買來的：『準備跳芭蕾舞的小女孩』，她還不到需要搞生產的年齡，卻是完美無缺。

照片五

健全的知識、堅強的技術才能有好的生產，請回頭看看照片一，照片內容都看懂了嗎？番茄支撐鐵柱子上，為什麼都綁了塑膠袋？那是用來妨礙麻雀飛行用的，因此也能妨礙牠吃我的幼苗，麻雀咬掉了芽尖，生長就得延後一星期。移植完一星期內，怕強烈日照，那會照壞了我的幼苗，所以綁住的塑膠袋，可以調整高度而遮陽。

鐵柱頂怎麼都掛了空玻璃瓶？因為將鐵柱子打進菜圃後，柱頂的可敲打處，容易生銹，是用來防止雨淋溼後，銹壞了柱頂，我要用它們一輩子的，所以預掛空玻璃瓶。這樣的浮掛空瓶，鳥站不住，風吹了還會有點聲音，大小鳥見識過後，全都怕死了。

柱子要在植入番茄苗前先排隊打好，這個先後程序的重要意義為何？您該自己想，要不然，下次再回答：『搞生產』時，會露出馬腳。

我忙了三年搞出來的新書，不知何故？到現在還沒有生產出來，我也在等。

附註 ： 20241024 重新整理後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