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童語(Gibberish)

童言童語(Gibberish)

曾慶潭 Ching-Tang Tseng

ilikeforth@gmail.com

Hamilton, New Zealand

2 April 2010

稍有涼意的早晨，窩在羊毛被裡真舒服，我們是被低飛而過的熱氣球，噴火燃放熱氣的聲音吵醒的。每年的這個季節，Hamilton市有兩項傳統的大型活動，吸引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熱氣球飛行活動為二者之一。

另一項大型活動，是由通用及福特兩家汽車公司所主導的V8賽車，簡單的介紹：就是參與比賽的車子，所使用的引擎，必須為這個組織所指定之8個汽缸、V型安置的專用引擎。賽起車來吵得要死，活動期間，晚上經常有喝酒鬧事的社會治安問題，而且這一段時日，也經常有不少無賴起而效尤，拆了爛車子的滅音器，挑選半夜三更大家安眠的時間，在大街上亂開一通，噴火、甩尾，因歹徒太多，警察已無力取締，大部份居民都不喜歡這個活動，年長的鄰居常告訴我，這一段時日常使他們感到臉上無光。
當初是一個嘴上無毛剛當選的年輕市長，在別的都市居民也討厭，急欲去之而後快的情況下，糊里糊塗卻自鳴得意的接下來的爛攤子活動。這個小伙子甚至於連第一屆賽車開幕式都還沒來到，就被逼走了，我們也記不得他的姓名，應該是從此就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了。

有熱氣球飛行的早晨，大家都忍不住會走到室外，看看由熱氣球所形成之五彩繽紛的天空，我也不例外，就是想走到前院空曠的位置，仔細看一看。門牌號碼多我們4號鄰居的三歲小男孩凱爾(Kyle)，總是騎坐在他家門口的矮圍牆上大呼小叫，沒看到熱氣球全飄走消失前，絕對不肯罷休。
今早凱爾一見到我立刻大叫：
『慶(Ching)！熱氣球我都看到了(I’ve seen all of the hot balloons)！』
『我全部都看到了！』
『從第一個開始，所有的熱氣球我都看到了！』
『沒有我沒看到的熱氣球！』
『我還要看全部的熱氣球！』
臉上充滿了得意洋洋的樣子。的確，我不如他，睡到現在才出來看熱氣球，難怪會被他點名通知，有點不好意思。
小孩子就是這樣，童言童語，毫無顧忌，但都是天使般的聲音，大人要好好享受，天使般的聲音不是隨時都願意自然發出的，平常日子，我跟凱爾打招呼，他還可能趕緊躲起來，因為玩過頭了，衣衫不整，免得被我瞧見。

好友Danny夫婦有一對一男一女的雙包胎，今年四歲了，女孩叫后莉(Holy)，男孩叫內爾森(Nelson)，也許是一個人一次同時抱兩個小孩嫌太多了，這幾年，每次我去他家時，總是要塞一個由我來抱，然後才能聊天，說來奇怪，不論男女，只要是我抱著的，就不會亂動，有時乖乖的趴在肩膀上很快就睡著了，安祥的很，我私下覺得，可能是我根本不吃起司(cheese)的關係，身上沒有那種怪味道。

我喜歡跟小嬰孩聊天，他們都會回應，因為我總是以他們為主，誇獎他們。有一次我找Danny修理物品，那天中午，兩個雙包胎與哥哥喀麥隆(Cameron)要去參加另一個小朋友菲力普(Phillip)的生日party，我剛好停下工作，靠著車窗與雙包胎聊天，看他們穿得整整齊齊，滿臉高興的樣子，搶著向我介紹他們手中帶著的小禮物，耐心的聽他們講完了。我就故意說：
『Oh！今天你們真高興，參加生日party可以吃好多東西。』
雙包胎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同時大笑又大聲回答：
『才不呢(No~)，你不懂party(You don’t know our parties)，參加party時根本不可以吃太多東西的。』
我接著說：
『沒關係，那你們還可以大吵大鬧(yelling)。』
又是立即的大笑且異口同聲回答：
『才不呢！慶！你還是不懂party，參加party是根本不能吵鬧的。』
然後，我接著說：
『那沒關係，你們還可以到處亂跑(running around)。』
笑得更大聲了，老套：
『才不呢！慶！你真的完全不懂party，參加生日party是絕對不可以到處亂跑的。』
笑完要出發了，我祝他們玩得愉快(have fun)。
我們修理東西，忙到傍晚，收工前，一車小孩回來了，下車時垂頭喪氣，手上都拿著應該穿在身上的衣服，滿臉滿身都是吃東西弄髒了的污穢痕跡，我笑容滿面的問他們：
『吃了很多東西吧？』
兩個人搶著說：
『莉莎(Lisa)、東尼(Tony)還有艾倫(Allen)吃得比我們還多呢。』
我再問：
『有沒有大吵大鬧啊？』
他們回答：
『他們喊的都比我們大聲，還拉我們的衣服，我們只是一直大聲說愛麗絲該當鬼(Alice is it)而已。』
我又問：
『那一定還到處亂跑了，對不對？』
他們立刻就否認著說：
『都是菲力普追我們的，他還跑到大床上跳。』
我只好回答：
『Oh！我真的不懂party，他怎麼能夠這樣呢？』
修理物品工作了一整天是有點累，聽這一群天使般的聲音後，全都忘了，一路上開車回家時，心情真是愉快。

上個月連續幾天找Danny協助修我的車子，有一天到達他家時，是后莉先迎上前來，她說：
『慶，你現在不可以進屋子，爹地和媽咪正在處理(dealing with)喀麥隆的麻煩，我們也不可以進去看，但可以騎腳踏車或看史第夫先生澆花。』
我也只好跟著她去看Danny的鄰居史第夫澆花了。內爾森也在矮圍牆邊看史第夫澆花，他一見到我就立刻大喊：
『慶！你還穿跟昨天一樣的衣服，我記得，襯衫前面(shirt front)有一條魚，昨天你一定沒洗澡？』
真不好意思，我回答說：
『因為要修車，外衣就不換了。』
史第夫先生笑容可掬的說：
『我工作時也常不換外衣的，而且專挑一件最輕鬆的來穿，我太太跟內爾森一樣，就喜歡說看起來好像沒洗澡。』
童言真是無忌，大人也要配合著無忌。
等了一會兒，Danny出來了，我告訴他換好了排氣管，希望他能協助檢查一下，看看還有沒有問題？Danny教我專業的技巧，他要我用大拖鞋簡單抵住車尾的排氣孔，他自己仰躺在車旁的水泥車道上，仔細傾聽有無類似前次排氣管有破洞時的漏氣聲，沒有任何雜音了，他說：
『可以了，去複檢不會再有問題。』
內爾森頗有乃父之風，Danny躺下，他也跟著躺下，Danny 看那裡、聽那裡，他也裝模作樣的跟著做。站起來後，Danny開玩笑的跟他一問一答：
『看到甚麼了？』，『全部的東西我都看到了』。
『有沒有管子？』，『有』。
『有沒有輪胎？有幾個？』，『有輪胎』。
用小手指頭比了好一會兒，只勉強打直，彈出了三個。
『有沒有方向盤？』
手指頭比不好，講話也講不清楚了：
『方向盤…，每一樣東西…，車下面…，我全都看清楚了。』
Danny輕輕的擰了一下他的小面頰說：
『又說童言童語了(gibberish again)。』
他不示弱，立刻拿著他自己的小拖鞋去堵排氣孔，完全堵不住，然後說：
『我知道，這邊才有聲音。』
真是內行人看門道，外行的看熱鬧。后莉見我們聊天聊得正起勁，騎著車子欲來加入，一不小心撞到內爾森傾倒地面的小腳踏車，立刻就摔倒其間，壓在兩輛小腳踏車上，腳都夾住了，我立刻上前協助她脫離困境，見她淚眼汪汪的說：
『都是內爾森把車子堆在這裡。』
但是強忍住不好意思哭出來，右小腿皮破瘀血了，內爾森趕緊撇清責任：
『后莉應該轉彎的。』
我趕緊安慰她說：
『我知道妳的腳很痛，我們是同一國的(We are in the same boat.)，如果很痛，妳可以哭三聲(You can cry out three times)。』
她不但不哭了，還跑去拉她爹地的手，破啼為笑的問道：
『爹地，慶說我可以哭三次，三次要怎麼哭呀(How can I cry out three times?)』
Danny笑著問我是不是又在說Chinglish了？難怪小孩子晚上都在談你。

我就是擅長於逗小孩，大概是從小就被所有的親人妥善的照顧過，自己仔細用心體會，才能推己及人。有許多的事例看似平常，但絕非人人都能像我一樣，照顧小孩時，隨時設想週到。
我們的乾兒子小鈞鈞，小的時候非常好動，晚上九點大人還在聊天，卻要他自己上床就寢，簡直比登天還難，我有辦法。我三歲以前常跟我外祖母生活，她每晚都用手掌輕輕搔著我的背讓我入睡。我要小鈞鈞趴在我的大腿上，依法照辦，我們大人繼續聊天，他很快就可以抱上床去就寢了，這就是推己及人。

楊祖印學長70大壽那天，徐家女兒帶著兩個小小孩來慶祝，據說小孩怕生，從不跟陌生人說話的，我有辦法。徐家女兒同意讓我試一試，我立刻蹲下來，降低自己的身份，與較年長的小孫女同高，然後童言童語的對她說：
『妳是小姊姊，最喜歡照顧小弟弟了，對不對？』
她還是不說話，仍有點懷疑我這個老爺爺，但我恭維她是姊姊有地位，於是勉強點了點頭，這就是有希望的第一步信號，我接著說：
『那讓我們來教小弟弟說話，教他數一、二、三，好不好？』
她看看我又看看小弟弟，暫時還沒有反應，倒是小弟弟向我靠近了，我轉向小弟弟說：
『小姊姊最喜歡教你說話了，對不對？我們現在來學說一、二、三，好不好？』
小姊姊等不及了，拉著弟弟的小手，立刻教他說：
『弟弟，姊姊教你，說一…，說一…，說一…』
還比著一根小手指，她面對著我強調：
『我會教弟弟說一、二、三，我會教他說話。』
有效了，她開始跟我說話了，我馬上誇獎她：
『妳是最乖的小姊姊，最喜歡也最會照顧小弟弟了，妳真乖。』
然後，我們就有得聊了。
你瞧，我不是蓋的，我逗小孩陪我講話絕對很有一套，不是嗎？
那一晚，大家慶祝的非常愉快，我又推己及人了。

每個人都有童年，也都有童年的記憶，如果能想想自己，再站在小孩的立場，為他們設身處地的想一想，那麼，帶小孩是很容易的，這就叫推己及人。昨天傍晚散步時，在大馬路的另外一邊，遠遠的見到一個父親帶著兩個小孩，小男孩較年長，可以自己走路了，小女孩較幼小，這個父親一付不想抱小孩的樣子，可是小女孩走不到十步，就攀她父親的腳不肯走了，我告訴內人，我觀察到小女孩不肯自己走路的原因，是她父親只顧自己走，是大人的步伐，就算很慢了，妳看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幾乎是一直跑步，被她父親拉著走，才能跟得上她父親的步伐，當然是每走幾步就跑累了，我真想過馬路去告訴這位先生兒童的心理，但實際上沒做，因為他們迎頭而來的另外一邊，又有一個媽媽帶著小孩，情況大約相同，我總不能招集天下所有的大人，在馬路上聽我演講吧？

須要被照顧的小孩，通常都無能自己表達，照顧他的大人若能有一些竅門，就會將小孩照顧的更為妥善。舉例來說：您如何能知道不會說話的小嬰孩，天冷時衣服是不是穿的足夠了？我可以昭告天下的父母，一個很普通卻絕對有效的方法，您只須用手摸小嬰孩的衣服表面，如果能感受到有溫度，那就是衣服穿得不夠，還需要再增加，因為，這種情況代表了小嬰孩的體溫透過了衣服，還在不斷的外洩、發散，穿夠了，您就摸不到他的體溫了，天冷時環境溫度是冰冷的，不透溫的衣服表面應該是環境溫度。小孩冬天蓋的被子是否足夠了？檢查方法完全相同。
其實，別說小嬰孩了，有許多人一生也都還不太清楚，該如何照顧自己的日常生活？天冷了不知道該加衣服，前往陌生的國度，也不知道該如何準備衣物？我有機會見識許多一般人不容易見到的環境，有過一些思考後的歸納。在台灣，我們習慣將14度C以下當作寒流來襲，因此，這個溫度可以當作該不該穿冬衣的標準分界點，全世界適用。

我在許多低溫區的環境長期住過，對那一種衣服型式適用於那一種環境？略有概念。單純的就禦寒觀念來說，一般而言，住長江以南，準備衣物不須要有封頸部領口型式的衣服，否則夏天穿起來就會覺得太熱了。長江以北的整個中國，須要準備封領口的衣物，天冷下雪時還須要皮衣型式的衣服，有內皮外毛的衣服就夠禦寒了。住哈爾濱以北的環境，則需準備內毛外皮的衣物，否則冬天仍穿內皮外毛的衣服時，會覺得皮衣內空蕩蕩的禦不了寒。進了北極圈要內毛外也毛，甚至於穿兩件毛皮大衣，衣間蓄積了不流動的空氣，才禦得了寒。我在許多嚴寒地區長期生活過，紐西蘭的冬天，我們也蓋兩床羊毛被過日子。這些經過相對比較而產生的經驗，不是常人所有。

這些見識，介紹給今生生活上都還不曾經歷過這些狀況的讀者，也算得上是童言童語，相當親切。從V8談到熱氣球，再談到跟所有小天使相處的樂趣，最後談到全面的照顧您、我，都另有含意，另有所指，而且寓意深遠。我仍然還是全面的在談論Forth，中華民國的Forth伙伴，您看得懂『童言童語』的真正意義吧？當年，ADA被引用來與Forth爭議，像V8對熱氣球，我不是第一個看到Forth的人，也不是第一個看到熱氣球者，中華民國所有的Forth伙伴，都是我喜歡的小天使，我很幸運的得到過許多樂趣，享受過快樂的人生。


童言童語開懷篇


老師問兒童：你爸爸幾歲了？
兒童回答：6歲。
老師接著問：什麼？這怎麼可能？
兒童答道：他在我出生後才變成爸爸的。
Teacher: How old is your father?
Kid: He is 6 years.
Teacher: What? How is this possible.
Kid: He became father only when I was born.
(Logic!! children are quick and always speak their minds.)


老師問：瑪莉亞，妳到地圖上指給我們看，北美在那裡？
瑪麗亞：在這裡。
老師說：正確！現在，大家告訴我，誰發現了美洲？
全班一起回答：瑪利亞。
Teacher: Maria, go to the map and find North America.
Maria: Here it is.
Teacher: Correct. Now, Class, who discovered America?
Class: Maria.


老師問：葛林，『鱷魚』這個字怎麼拼？
葛林答：K-R-O-K-O-D-I-A-L
老師說：不對，拼錯了。
葛林答：也許吧，但是，你就是問我怎麼拼啊！
Teacher: Glenn, how do you spell 'crocodile?'
Glenn: K-R-O-K-O-D-I-A-L
Teacher: No, that's wrong.
Glenn: Maybe it is wrong, but you asked me how I spell it.
(I love this child.)


老師問：唐納，水的化學式是甚麼？
唐納答：H I J K L M N O
老師說：你說的是甚麼啊？
唐納答：老師昨天說，水的化學式就是 H to O 啊。Teacher: Donald, what is the chemical formula for water?
Donald: H I J K L M N O.
Teacher: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Donald: Yesterday you said it's H to O.


老師說：克萊迪，你寫的作文『我的愛犬』，內容怎麼跟你哥哥的完全一樣？你是不是全抄他的？
克萊迪回答：老師，沒錯啊，我們寫的就是同一條狗啊。
Teacher: Clyde, your composition on 'My Dog' is exactly the same as your brother's. Did you copy his?
Clyde: No, sir; It's the same dog.
(I want to adopt this kid!!!)


老師問：哈蘿，一個人老愛嘮叨，大家都不再想聽他嘮叨了他卻還在嘮叨，你如何稱呼這種人？
哈蘿答：那他就是一個老師。
Teacher: Harold, what do you call a person who keeps on talking when people are no longer interested?
Harold: A teacher.


兒童思考與行為的邏輯，就是快快回答出心中的話，童言童語就是快言快語。
扯不到技術、扯不到政治、扯不到傷害、扯不到骯髒事。
扯到語言、扯到直言、扯到天真、扯到愉快、扯到見識。
PASS THIS AROUND AND MAKE SOMEONE LAUGH!


LAUGHTER IS THE SOUL'S MEDICINE!!

附註 : 20241013 重新整理後貼出。